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曲钧棠在转身时,瞥了一眼乐队方向。
他描绘精致的眼睛隔空与我对视一瞬。
清冷幽深的目光在舞台灯下,犹如夜空中的一束烟花,流光溢彩。
咚——
心跳声伴随鼓声,在一个刹那间,我神魂颠倒。
这场选段只唱了十分钟,我在紧张补音的同时,视线不由自主地追着他跑。
眼神就像脱缰的野马,收都收不住!
我确信我的眼珠还安安稳稳待在眼眶里,没像QQ糖一样,蹦蹦哒哒,弹弹跳跳地往他身上追。
锣鼓声骤地一结。
曲钧棠作望式收尾。
头微低,脸微偏,眼皮略略一抬,细碎的灯光穿透他的眼睫,在瞳底映出一片华彩。
明明是颀长的身形,却有着姣花照水的姿态,他的扮相唱腔,他的风华举止,轻而易举将性别模糊掉了。
鼓声锣声明明都停了,我却觉得心跳得更剧烈了。
曲钧棠与搭戏的演员走下台,我隔着肋骨,捂着有自己想法的心脏,抻着脖子目送曲钧棠离开。
「梁兔,」付炀朝我扬眉,「发挥的不错,全程没错音。」
我收回视线,对他一笑:「基操勿六。」
付炀对我的专业水平给与了肯定,夸我气足,夸我音正,夸我临场不乱,夸我稳如泰山……
我被他一通天花乱坠的夸奖,真诚道:「学长,戏过了。」
付炀感慨说,「咱们学校虽然是戏曲大学,但现在戏曲弱势,除了曲钧棠那种含着金汤勺出生,天赋又高,不愁将来的人,其余都难捱。唱戏救不了古典艺术,演电视剧才是永远滴神。远的不说,隔壁电影学院,你看看人家那知名度和前途,就算咱们学校的影视表演专业,那也是大热门!再不济,学话剧学舞台剧的,也比戏曲有出路,戏曲都这么难了,我们这些给戏曲配乐的就更别说了。」
付炀越说越感叹:「现在学乐器的这波人,谁不是优先选西洋乐,钢琴小提琴长笛……就算学中式乐器,也爱挑古筝琵琶二胡……你知道唢呐专业多少人吗?一共十五个,还包括咱俩。好苗子越来越少,像你这样有底子的就更少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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